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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凯:动荡人世里的一只白燕子。

姜茹 1ad4ec40-ffe9-1036-9133-91eec91f24f4 jiangru@kinlong.cn | ‎ | 38 次访问

袁凯:动荡人世里的一只白燕子。

 

万历年间,藏书家陆深将所闻所见之野史杂记汇编成书,名曰《金台记闻》,其中记录了元代遗民文人袁凯的故事。

袁凯因晚年得罪朱元璋,为保身而装疯得以出京回乡,但朱元璋仍怀疑心,派人监察,袁凯“使家人以炒面搅砂糖, 从竹筒出之, 状类猪犬下, 潜布於篱根水”,而自己则“匍匐往取食之”,方躲过一劫。河北梆子《袁凯装疯》、历史剧《疯子与朱元璋》皆以此为蓝本,不过又添加了疯谏、妻子因不堪其辱而自杀的情节,其人其行似更符合晚明之放诞风气,几成带有一丝悲凉意味的传奇。

 

然而,传奇的传奇性毕竟来自看客的赋予,历史加诸他人生命的重量,从来不存在感同身受。

作为由衰败之世走向动乱之世、又在动乱中消亡的旁观者,袁凯,不过是一介屡屡被命运打磨的平凡人。

他曾因见兵乱而怀悲,其中却不乏对战乱之中自身的忧虑;

他官为府吏时曾带乌巾、倒骑黑驴游山,被人写入画图,但诗文中亦未见多少文人气;

他或有些许聪慧与胆识,最终又借此逃离强权,悠悠而遑遑,了此余生。

 

身是江南儒家子,十五学经二十史。
低回欲得圣贤心,浩荡更觅先儒旨。
当时自谓才可重,岂料中年人不用。
白头总得溪上田,手脚生疏不能种。

——袁凯《大醉后率尔三首  其一》

 

袁凯因袁白燕出名,与杨维桢干系不小。

元末文士杨维桢,喜与诸雅士交好,好坐船头吹笛,弄琵琶奏《白寻》,载华阳巾,披羽衣,与客人起舞啸歌,人呼之“神仙中人”。

他与袁凯的相识,起于华亭县修葺大成殿讲堂。

至正九年春,杨维桢抵华亭为讲堂作序,与袁凯初遇。

在他的笔下,袁景文清癯昂然,少有才气。

是年,黄河北溃,淹没大片村庄,袁凯四十岁,尚为元廷一府吏,于文坛岌岌无名,亦未有倾颓之感。

日后二人未断交集。一次宴席上常熟诗人时大本向杨维桢展示所作的白燕诗,“珠帘十二中间卷,玉剪一双高下飞”,袁凯以为此虽是好诗,但“未尽体物之妙”,另作一首《白燕》以比之:

 

故国飘零事已非,旧时王谢见应稀。

月明汉水初无影,雪满梁园尚未归。

柳絮池塘香入梦,梨花庭院冷侵衣。

赵家姊妹多相忌,莫向昭阳殿里飞。

——袁凯《白燕》

 

杨维桢读罢“击节叹赏,连书数纸”。其实,袁诗虽写出了白燕的形神,但仅止于此,毕竟算不得一流的好诗,而白燕诗“最下最传”、甚至袁凯以“袁白燕”闻名文坛,自有杨维桢文坛影响力的加持。但不论如何,白燕诗是袁凯在文坛的第一次精彩的亮相,但他才走过人生的一小半,生命中的动荡刚刚开始。

 

同是这年,红巾军的势力席卷了元廷的大片疆土,建立天元政权,全国各地兵乱此起彼伏。此时袁凯的生活已被动荡所扰,但仍怀着功名之心,在此年前后所作的《醉后口号二首》中,他写道“新书欲献帝王家,奈此家贫道路赊。醉卧江村风雪里,时时自比贾长沙“。

张士诚起兵之时,天下已有大乱之态,袁凯为避乱保身而隐居。

 

老夫避兵东海头,海风吹衣夜飕飕。
黄蒿断岸少人迹,饥鸢无食声啾啾。
狐狸向人呼姓名,两脚直立当前行。
自信从来胆力壮,此日对之魂欲丧。

——袁凯《老夫五首》

 

靡靡菰蒲已满陂,菱花菱叶更参差。

即从景物看身世,却怪飘零枉岁时。

得食野鸥争去远,避风江鹳独归迟。

干戈此日连秋色,头白犹多宋玉悲。

——袁凯《江上早秋》

 

此时诗人已年近半百。

 

然而“何处江湖为乐土,谁家门户有闲人”?乱世之中纵隐也无地容身。

不断有朋友在兵燹中离去,次年袁凯又举家搬迁,“旧屋非吾有,新居亦借人。往来皆是客,到处即为邻”,漂泊日久,竟已能作诗自宽。

 

 

避乱、流离的生活,袁凯过了十余年。

待到朱元璋即位,他已五十九岁,仍不能逃过命运为他带来的变数。明廷征召元代遗民入朝为官,名噪一时的袁白燕自然在列,屡辞不成,只得赴任。于是,六十一岁的袁凯入朝做了监察御史,他在《闲题》中写道“负却薄田三十亩,文君何用自当垆”,已然意冷心灰。但袁凯性格中自有一种主动溶于外界的特性,这导致他有着强烈的角色转换意识。入明之后,袁凯的诗歌一度转为台阁体,亦不乏对新王朝的称颂,曾经的傲骨似已彻底消逝,只有在少数诗中,我们依稀可以瞥见他内心的悲鸣。

 

野老园篱江水东,溥溥夕露满幽丛。
已教短发从天白,未厌秋花特地红。
身世只今惟仗酒,安危从此不关侬。
神交赖有陶征士,避地休官意颇同。

——袁凯《壬寅九日》

 

袁凯的悲自始至终透着清醒,安危命运从此不再由己掌控,事已至此,亦只得履冰前行。

 

袁凯其实有一般文人所不能具备的圆融,他的官甚至做得还算出色。

但他仍逃不过伴君如伴虎的命运。

一次正值朱元璋亲自审批处理罪责,便让袁凯将审批结果送与太子,太子为不少犯人减了刑,朱元璋便问袁凯孰是孰非,袁凯则答曰:“陛下法之正,东宫心之善”,似是天衣无缝的答案,朱元璋却“以老滑持两端恶之”。

袁凯自知已陷危局,为求生而自导自演的悲喜剧自此开幕。

史书记载袁凯在得罪朱元璋后“凯惧,佯狂告免归,久之以寿终”,如此而已,笔记野史却衍生出了无数细节,梳理可勾勒出大致始末:事发后袁凯在朝堂之上装作风疾发作,朱元璋心生怀疑,便说患风疾者不能感知疼痛,命人用木钻钻入袁凯体内,袁凯强撑着不做反应,得以放归。是年他已七十三岁,回乡做了本郡的儒学教授,又有人说他在乡人宴请重要宾客的宴会上忽然唱起《月儿高》,人皆知其症,他遂辞县学之职还家。

 

 

在放归后作的《新治圃成》中,袁凯半真半假地说“且遂丘园乐,永谢承明宠”,乐或有几分,谢却未必,只是袁凯心中忧惧,以诗写心已然不敢。《金台记闻》所写袁凯在家中继续装疯瞒过监察之人,可知其担忧也确有必要。此时,袁凯陷入了仕而不彰其志、隐而不遂其乐的双重失落,所逢之厄足以致使诗情的退化。

 

罢职非能吏,归田即老农。
有诗聊度日,无字可书空。
白发将谁念,黄粱且自舂。
故人能问讯,家在五湖东。

——袁凯《村居怀京下一二友生》

 

袁凯摆脱了一代政治高压下的文人惯常的悲剧,却为自己制造了另一个惶惶终老的悲剧。

 

隐居之后,袁凯写过五首《闲步》,其中一首说“半雨半晴天气,半开半落山花。半醉半醒游客,半村半郭人家”。

他一生读书、壮游、仕元、避乱、流离、仕明、罢官、执教、隐居,“故国飘零事已非”,一屋一圃一妹一妻一儿一女,九十五岁高龄谢世。

半晴半雨、半开半落、半醉半醒,皆是改朝换代之际平凡人生被迫拥有的底色,“国家不幸诗家幸”,总是旁观者茶余饭后的闲谈。

 

袁凯身后三百年,诸生薛正平上书当地知府许维新,为其立墓碣。

 

崇祯年间,顾懿德于墓边筑白燕庵,董其昌题额。

 

明末,李待问为白燕庵题写楹联,“春风燕子依然入,大海鳗鱼不可寻”。

 

后世文人路过白燕庵时,唤起的是身世之悲还是兴亡之慨,抑或其他,今人已无法揣度。而后人评袁凯多称其战乱时的诗作,“学杜而得其法脉”,我却觉得他辞官前作的一首小诗尤好。

 

江水三千里,家书十五行。

行行无别语,只道早还乡。

——袁凯《京师得家书》

 

大悲大喜早已隐遁,“乌衣王谢俱零落,九字风流白燕庵”,白燕庵伫立久矣,抗战前夕被毁,在传奇故事的结局里,他最终,得以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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