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小满,麦粒渐满”,布谷鸟愉快的鸣叫,催黄了无垠的麦穗,热腾腾的空气拨弄着崎岖的麦浪,弥漫着憨厚的麦香,麦收悄悄地拉开了前奏。
麦收是乡村人的大事。记得小时候,还没到小满节气,父亲就早早从集市上买来了镰刀、簸箕、扫帚、木叉和木锨等麦收东西,母亲在家把几十个编织袋洗的干洁净净,扎袋子的绳也裁的一般长,整规整齐的捆在一同。作为麦收前最重要的一项预备工作就是压打麦场。刚入小满,父亲就匆促把搁置了一年已变得坑坑洼洼的场地犁起来,把土层犁平犁匀,泼水浸透,在上面均匀地撒上特别软的短麦秸或麦糠。趁大好的日头,套上黄牛拉着碌碡,一遍一遍重复碾压,直到局面变得又硬又实、平平整坦,泛不起一丝尘土,只等着麦子老练收割了出场。
俗话说:“蝉老一时,麦熟一晌”。麦收时节的气候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麦子一旦老练就得全家老小齐上阵,敞开严重的“三夏”抢收方式。天刚放亮,露珠没有退去,刷刷的磨镰声现已响起,父亲现已在院子里开端磨镰刀。母亲也早早起床熬了满满一锅绿豆水,这是咱们全家一天的水源。一切预备结束后母亲才叫我和姐姐起床,睡眼模糊的咱们来不及洗漱就坐上父亲的牛车,匆忙往麦田赶去。跟着麦浪的崎岖,麦子不断地摇摆饱实的穗头,麦垄间传来沙沙的动静,一个个了解的脊背开端在漫无边际的郊野里攒动。父亲和母亲把麦子一镰一镰割下来,一墩一墩地放好,我和姐姐在后面担任捆麦子。接近中午时,母亲才舍得直起腰,看着死后一排排的麦捆规整地站在麦田里,快速用袖子擦拭两下脑门的汗珠,脸上显露满足的浅笑,又弯下腰继续。
下午麦子悉数收割后,父亲就会用牛车把麦子运到打麦场,假如第二气候候好的话,就直接把麦子匀散开,均匀地摊在打麦场上,预备第二天开端上场碾压。摊完场,一般要晒一中午,中午太阳最高时还要翻一下麦子,为的是把麦秆晒透,碾场时能够尽可能地把麦粒脱洁净。
通过一晌的曝晒,麦秆现已脱去了摊场时的潮气,干燥地卷了又卷,从前的那点微黄的水色悉数泛白,麦的香味也更浓了。这时父亲开端套上牲口碾场。碾场是一门技术活,父亲一只手拿着长长的鞭子驱逐牲口,一只手紧攥着缰绳,口里还吆喝着赶牲口的号子,让碌碡从一侧的最外圈一圈一圈向另一边缩短,碌碡下一圈押着上一圈的边际,不留缝隙地碾过摊好的麦子,逐渐把厚厚的麦杆碾得均匀、洁净。几圈往后,这时候,牲口也乏了,变得厚道了,满场厚厚的麦秆也比从前平实了许多,父亲就会将缰绳拴在了腰间,不时地打个响鞭。不知转过了多少圈,麦秆变作了麦秸,麦穗碾成了空壳,悠悠的韶光跟着碌碡的滚动在悄悄地消逝。
刚脱粒的麦子里边夹杂着麦糠和麦叶,需要进行扬场,才能将麦粒洁净的脱离出来。扬场是技术活,都要请专业的老把式来扬。爷爷是扬场的好手,轧完场后,接着就把轧的扁平发亮的麦秸用木叉挑走跺起来,然后把麦粒依据风向堆起来,一般堆鄙人风口。堆好后,爷爷双手端着一个小簸箕,父亲站在爷爷死后,用木锨铲满麦粒装到爷爷端着的小簸箕里边,爷爷略微用手一抖,接着用力把簸箕里边的夹杂着麦糠和麦叶的麦粒迎着风划出一个美丽的弧线扬向空中,在风力的作用下,麦粒和麦糠分隔。麦粒较重,落在前面,麦糠随风飘走,大一点的落在近处,小的飘到远处。每扬几下,母亲就拿着扫帚顺着麦粒子堆积的方向悄悄地来回敷两下,把扬出的麦粒子堆上面的麦秸和麦糠,或许麦余子(被压扁的麦穗)用扫帚悄悄扫去,直到把麦粒里边剩余的杂物悉数整理洁净,慢慢地,干洁净净的麦粒就堆成了金灿灿的小山。
扬完场后,劳累了一天的父亲和爷爷就会坐在场边休息一下,我和姐姐帮妈妈挣袋口装麦子,休息片刻的父亲接着把装满麦子的编织袋一袋袋的装上牛车拉回家。忙碌了一天的打麦场变的空旷寂静。
打麦场的寂静也只是暂时的。晚饭后,平坦空旷的打麦场就成了我和小伙伴们的乐园,我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到打麦场,开始玩捉迷藏、跳房或者翻筋斗的游戏,不知疲倦的我们肆意地在空旷的打麦场上奔跑,在跺好的麦秸跺上蹦来蹦去,有的晚上还会拿着凉席在打麦场上睡觉。
打麦场承载了父辈的艰辛和汗水,承载了我儿时的欢乐和回忆,如今,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特别是国家这些年持续的对农村资金的投入和政策的倾斜,新农村建设取得前所未有的成就,农业的机械化程度也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打麦场再也派不上用场,渐渐淡出人们视野,被高楼大厦所取代。那种靠手握镰刀收割麦子,靠牲畜拉着碌碡脱粒的时代已经远去,现代化的收割工具轻轻松松就会把成百上千亩的麦田收割完毕。
尽管麦收的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儿时故乡那片养育我的片热土,带着泥土的芬芳和麦香,还将烙在我记忆的深处,温暖滋润着我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