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一只海雁独自在高空飞行。半年前,这只雌海雁被猎人抓住,卖到了威帖布斯克市。在天气逐渐变暖时,它被好心的主人放生。这一回,雌海雁要飞到猎人捕获它的地方,寻找它的同类。
一路上,雌海雁来不及觅食,累得筋疲力竭。傍晚,它终于飞到了海边。它实在困极了,停在海中的冰块上,就把头埋到翅膀下睡着了。凌晨,它的肩头被猛地推了一下,它醒了。
“唝!”海雁用尽平生之力叫起来。“唝——唝!”同种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在它周围响起。这不是梦境。它确实身处同族的一群之中,海雁很激动。更令它兴奋的是,它再次见到了自己的丈夫。在被捉之前,它们一直是亲密的一对。
飞了好久,雁群停留在海面小憩。清风吹来,岸边的芦苇丛沙沙作响。突然,一只卷毛狗从芦苇里窜出来。一块黑面包从它面前飞过,狗便扑过去吃面包,接着又一块面包飞过,狗又跑去捡。雌海雁觉得很好奇,便不由自主地游向岸边,欣赏有趣的小狗。
它不知道,一枝猎枪已经对准了它的胸脯。
好奇心使谨慎的它忘却了危险,雌海雁越来越远地离开了自己的族群。猎枪口在移动,阳光映照到钢铁上,变幻出光怪陆离的色彩来。这可疑的光芒使它感到恐惧,它马上飞了起来。与此同时,岸上火光一闪,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枪声。在海面上休息的海雁们,被枪声所惊动,全扑棱棱飞走了。雌海雁则毫无生气地落入海水中。
当猎人跑到它跟前时,海雁已浮在水里不动了,它的背部全是血。猎人把它拖到了岸上,扔在汪汪直叫的猎狗面前。
“喂,看住它,我到树林里去捡些干树枝来生火。”冻得发抖的猎人对狗说道。这只狗已经习惯于看管主人的财产,老老实实地再这堆东西旁坐了下来。突然,放东西的地方沙沙作响。狗转过身去,怔住了:离它三步之遥站着一只活的海雁——猎枪没使雌海雁受到致命伤,但它失血过多,十分虚弱,除了装死,没有别的办法。大鸟和狗静默相对了片刻。狗尖叫着扑过来,海雁将身子一侧,把翅膀一弓,重重地打在狗最敏感的鼻尖上。猝不及防的刺痛,使狗一时倒地晕厥过去。这一击的成功,为雌海雁打开了通往自由之路。它奔向岸边,不久,就消失在茂密的芦苇丛里了。
这时,海上远远传来雄海雁呼唤的叫声。雌海雁知道那是自己的丈夫回来找它,但它无力飞起来,只好微弱地答应了声……
春天的最后个清晨,一对海雁从这片海滩上起飞了,踏上万里归途的最后程。
这天早上,比安基诺正匆匆地赶到银行去,他是米兰的一个会计师,工作非常繁忙。不过,今天是一个好天气,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对于十一月来说,真是好得没话说。
因此,比安基诺觉得心里美滋滋的。他走在大街上,嘴里哼着欢快的小曲。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居然忘记了走路,就这样嘴巴张得大大的,呆呆地望着天空,站在了马路中间。
“嘿,您是出来欣赏云彩的吗?能不能留神点儿,您不准备继续往前走了吗?”
“我不想走了,我就想站着……快看啊!”
“看什么看,我可没这闲工夫!啊,那,那是什么?”
“您看到了,您认为那是什么呢?”
“好像,好像是……帽子……”
对,一点儿都没有错,就是帽子,准确地说应该是一阵帽子雨。一顶帽子,也许是风刮起来的;两顶帽子,也许是从阳台上掉下来的;可这是成百、成千、上万顶帽子,从天空中铺天盖地地落下来。有男人的帽子,有女人的帽子,有羽毛帽子,有扎花的帽子,有赛马手戴的帽子,有头盔,有骑兵戴的毛皮帽,有圆顶有檐帽,有圆顶无檐帽,有滑雪运动员戴的软帽……不止是会计师比安基诺和那位先生呆呆地望着天空,其他许多先生和女士们也停下了脚步,被天空的景象吸引住了。还有面包店的伙计,在马志尼街和蒙泰拿破仑街十字路口指挥交通的警察,还有18路有轨电车上的司机,17路的、4路的司机……司机们跳下电车,望着天空,乘客们也跳下车,人人都发着感叹:
“真是一大奇观!”
“从来没见过!”
“我们还是走吧,也许是面包广告呢!”
“帽子和面包有什么关系呢?”
“那就是杏仁饼干广告。”
“去你的杏仁饼干……您脑子里想的只有吃的,帽子又不是能吃的东西。”
“这么说,还真是帽子?”
“不,是自行车铃铛,难道您没有看清吗?”
“我看像是帽子,是戴在头上的帽子吗?”
“难道您要把帽子戴到鼻子上吗?”
当然,争论很快就停止了。因为帽子马上就要降落了,落到人行道上,落到街道上,落到公共汽车的车顶上。有几顶帽子从有轨电车的车窗飘了进来,另一些直接飞到商店里去了。人们顺手捡起帽子,开始在头上试戴。
“这顶帽子太肥了。”
“试试旁边这顶,比安基诺会计?”
“可那顶是女人戴的。”
“那您就拿回去给您太太嘛!”
“当面具还行。”
“啊,说得对!我可不能戴着女人的帽子去银行啊……”
“把那顶给我,我祖母戴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我姑姑也挺合适的。”
“这顶帽子是我先要的。”
“不,先给我。”
有人捡了三四顶帽子跑了,给家里人每人捡了一顶。一位修女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招呼人们为孤儿们多捡些童帽。
人们越是捡,天上掉下来的帽子也就越多。
帽子的下落速度太快,数量又多,很快就铺满了公共场所,盖住了阳台。大帽子、小帽子、礼帽、圆顶帽、高圆筒帽、阔边毡帽、牧童帽、尖顶帽、塔形帽……
会计师比安基诺的两只胳膊已经夹住了十七顶帽子,可他依然舍不得离开这儿。他惋惜地说:“并不是每天都会下帽子的,难得碰上一次,机不可失啊!一个人一生总要戴不少帽子吧。再说,像我这年纪的人,脑袋不会再长大了。”
“你说这帽子是从哪里来的啊?”
“我想啊,肯定有一架意大利航空公司的巨型飞机要飞到法兰克福机场,这架飞机在世界各国周游了一番,装载了各种各样的帽子,准备把这些帽子送到一个特别的国际帽子展览会上去展销呢!”
“是呀,说不定我们的市长还亲自到飞机场去接机了,这下子,你想想,一支乐队高奏着由乔万尼·卢多维科·巴赫莱茵教授作曲的草帽歌《啊!小草帽,保卫珍贵脑袋的好宝宝》。当然,曲子演奏到一半就停止了,人们终于发现了,这飞机里的帽子全都跑光了。”
“肯定是一个从来没戴过帽子的飞行员故意干的,他就是想瞧瞧,当帽子在米兰上空纷纷坠落时,他能看到什么好玩的情形。”
“是呀,市长肯定要惩罚这个飞行员了,除了罚他以后不准开飞机之外,还得每天戴一顶帽子。”
“我倒期望今天下完帽子雨后,明天开始下巧克力雨,孩子们可最喜欢这玩意了。”
“那确实,然后是香喷喷的火鸡,最好再下点儿玩具什么的,那圣诞节我可省了一大笔开销。”
人们的谈论渐渐停了下来,天上不再掉帽子了。这时候,米兰主教堂广场上堆积的帽子比一座纪念碑还高,美术馆的大门口被一堵草帽堆的墙给封住了。突然,刮起好大一阵风。帽子开始在街道上、人行道上、阳台上打着圈子,开始越转越快,一直飞了起来。飞到电车的电线上,飞到教堂的尖顶上,飞到空中。
“飞走喽,飞走喽!”人们开始一起呼喊。
“可是会飞到哪里去呢?”
“也许会飞到罗马去吧。”
“您怎么知道的?是它们告诉你的吗?”
“哪里是飞去罗马的,您再瞧瞧,是往科莫湖那边飞啊。”
帽子升上屋顶,像一大群燕子一样飞走了,没有人知道它们的终点是哪儿,因为它们既没落在科莫湖上,也没从罗马城上空飘下,也许哪天会再来吧。倒是米兰的帽子商人们松了口气:真是可怕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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